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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8章 休了他……虧她說得出口!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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近日, 天牢外突然加重兵力把守。

這得追溯到三天前,姽寧跑去刑殿,大斥刑官:“你們這些仙官真是冥頑不靈, 不通情理,皂白不分!”

當年她遭廣聖娘娘陷害, 傷了南辛,天庭未查明實情就要定她罪。而今查明了真相,就因她那時為逃離天庭,出手傷了天兵, 仍要治她的罪。

雖說最後懷蒼幫她遭了這罪, 但她對刑官懷怒許久,直到懷蒼身子恢覆, 才親自前來刑殿討要說法。

“我看你是對我夫妻二人當年毀你天牢而積怨頗深,才對懷蒼痛下狠手!”姽寧怒斥。

刑官必然不是因為這事而公報私仇, 姽寧只是恰借此,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, 讓刑官體驗被冤枉而百口莫辯之苦。

不等那刑官張口辯解, 她又道:“那雷刑將他打得體無完膚,元氣大損, 幾天下不來床, 你們怎如此心狠!”

說著, 姽寧哽咽一下, 眼中含淚。瞧得刑官心中滿是罪惡, 懷疑自己當真判罰不公?

雖說她描述略顯誇張,但懷蒼渾身是血不假,幾處傷口深可見骨也不假。她心疼了幾天,怒氣便積壓了幾天, 自然得好好發洩一番。

刑官囁嚅數下,終是將嘴邊的話咽回去,沒敢反駁。

只是暗暗心驚:雷刑固然厲害,但大帝修為不低,熬過幾日便可愈合。況他離開時,健步如飛、面不改色,倒也不像重傷之人,怎麽會幾天下不來床?

姽寧又斥了幾句,怒氣才消去大半,再聲色俱厲地警告:“我如今並非天庭仙官,不管你們天條,也不怕你們刑殿。往後要再有此類傷及我夫兒之事,連著這次的仇一並清算!”

莫說是刑官,就是帝王傷她家人,拼了命也得討回公道。

姽寧走時,刑官正要大松一口氣,卻見她突然剎住腳步,嚇得他一口氣滯在喉嚨。

姽寧轉過身,道:“廣聖娘娘的判罰,刑官還是很顯公允,並未因她是天帝之母而輕判。”

刑官被這突如其來的誇讚給驚了驚,見她面無異色,才然放心,和顏悅色道:“帝後滿意就好。”

姽寧卻是一聲嗤笑:“然而....”剎那將刑官好不容易放下的心又給提了上來。

“月神受教唆挑撥我與大帝的夫妻之情,卻未傷及我兒,我尚可饒過她。只是廣聖娘娘害我兒歷盡身亡之苦,豈是那刑罰能洩我心頭恨。”

姽寧丟下這段話,便駕雲離開。

刑官杵在原地,本以為這事早在廣聖娘娘的刑罰裁定之時就已結束,哪裏曉得她一邊稱讚他判罰公平,一邊仍耿耿於懷當年之仇。

他分不清她究竟講真亦或氣話,良久不知該如何是好,左思右想,還是將這事稟告天帝,以防屆時出現不可挽救的局面。

卻不知哪裏走漏了風聲,這事不久就在天庭傳得沸沸揚揚。

且傳言慢慢變成:帝後欲在行刑那日挖去廣聖娘娘的心臟,為小殿下報仇。

不久,這話幾天傳到了廣華殿。

天帝原本以為姽寧只是一時發怒,才與刑官說出難以洩恨的氣話,卻不想她還打算挖心?

就在天帝認為大帝會來親自與他澄清傳言,怎料行刑之日將近,大帝卻遲遲沒有動靜。

他才覺不妙:姽寧莫不是當真豁出去了,不惜與我,甚至與整個朱雀族為敵?

這日,天帝派仙侍去伏魔宮問及大帝,一來打探大帝的口風,二來希望他勸勸姽寧。

“夫人心頭有恨難紓,何況南辛也是我兒,我如何勸她大度?天帝如若遭遇這事,他人勸你善良,你該如何回應?”懷蒼將話交代給仙侍。

仙侍回到蘊華宮,一字不差地轉述。

天帝聽完,心中一沈:看來姽寧是執意要挖心,叔父也是鐵了心要縱容她。

他思量再三,決定親自去與大帝談談。

傍晚,姽寧自姻緣殿回來,從希希口中聽說大帝正在書房因她的事與天帝爭吵,她連忙奔過去。

離書房尚有半院的距離,就聽見天帝不悅的聲音從屋內傳出:“縱然叔父寵她護她,可叔父畢竟身為除邪匡正的大帝,維持天界穩定,維護天庭條規,難道不是叔父的責任嗎!”

叔父?

這還是她第一次知道懷蒼的輩份竟比天帝還高。

她尚詫異,就聽天帝又道:“她如今雖不是天庭仙官,但她乃伏魔宮的帝後,倘或因己私恨而要挖取母後的心臟,叔父也必然會受到牽連,此項罪行可不是雷刑那麽簡單。”

姽寧聞言大惱。

她從未說過要去挖廣聖娘娘的心,只是傳言勢頭有些猛,她心裏也的確有恨,就懶得一一解釋,怎料天帝還找上門怪罪她丈夫?

這如何能忍!

姽寧猛地將門推開,嘭一聲,著實將兩個大男人給驚住了。

二人雙雙回頭,看著門口氣勢洶洶踏進屋的女人。

姽寧視線憤然瞪向天帝:“刑官判罰乃公事,我即便真要掏她的心臟,那也是我與她的私仇!天帝非得要將我個人仇怨算在大帝頭上,那我今日就休了他!而後做的任何事皆與他無關,一人做事一人當!”

這話將兩人又給驚住了。

懷蒼鐵青著臉,皺著眉:“說的什麽胡話!”

休了他……虧她說得出口。

天帝見她怒目相向,反倒平靜下來,問道:“你當真要挖母後的心?”

姽寧哼一聲,艴然不悅:“天帝覺得呢?我該不該挖?”

天帝以為她默認,面色微變,嚴肅道:“所以你不惜與整個朱雀族為敵嗎?甚至將南辛這輩子置於被朱雀族仇恨的危險境地?”

短短兩句反問,便令姽寧狠狠一怔。

“行刑那日,朱雀族會守在刑殿外,如若你抱有拼個頭破血流的決心,孤再不勸你。”天帝的提醒如同警告,一劍封喉,扼住了姽寧的聲音。

這事起因是謠言,姽寧本不必較真。但她心裏有怒有恨,並非沒想過為南辛報挖心之仇。

反過來思量,如若她當真要那麽做,讓廣聖娘娘體會南辛當年心臟被碾碎的痛苦呢?

天帝一席話,儼然止住了她的念頭。

她有強大的意志保護南辛,縱然可以與朱雀族為敵,但也絕不希望他將來時刻處於被朱雀族惦記的危險境地。如今他們尚能將他護在羽翼之下,如若他們不在了,南辛是否能抵抗整個朱雀族?

天帝離開後,姽寧挫敗地垂下肩頭,自嘲嘆道:“我還是能力不夠,遠遠不夠......不足以護他一生安穩。如果我不滿刑官的判罰,執意要殺她,除非她不是朱雀族的公主,也不是天帝的母後,我才不必瞻前顧後。”

“你的能力必然是夠的,何況我也會拼盡全力與你一同守護他。”懷蒼將她攬在懷中,安撫道:“玉姚該受的處罰不會少,你也無需將自己囿於心結之中。如若你還是覺得不夠,我不會阻擾你,我也不會讓別人阻擾你,你不必諸多顧慮。”

姽寧默然靠在他懷裏,汲取他胸膛的溫度,讓紛亂的心緒漸漸安寧。

若在昔日,她可以不顧一切,隨性而為。而今,她是伏魔大帝的妻,是南辛的娘,便有了約束。

***

三天後,廣聖娘娘行刑。

伏魔宮內,姽寧正與希希在院子裏品茶食果。

希希坐在桌上,捧著蟠桃啃兩口,咽下果肉,隨口問道:“帝後怎不陪大帝一同下界?”

“陪他做甚?”姽寧故作嫌棄地挑眉:“整日見著也煩。”

昨日收到將士來報,魔尊琰屠率蛟龍出現在東海,突然襲擊龍宮。大帝即刻率兵去東海助龍王殺敵,此番過去,他們勢必要得將興風作浪的琰屠給拿下。

這一去,也不知幾日能回。

姽寧的話說得違心,這才一日沒見,她心裏都空落落的,怎麽會嫌棄。

不願再聊及他,姽寧轉個話題,問道:“你如今人形可以維持多久?”

“半日不成問題。”希希回道。

姽寧雙眉一壓,搖搖頭:“你恢覆的並不好。”

見她面色陡然凝重,希希知她關心自己,笑得沒心沒肺:“我覺得做花枝鼠也挺好,隨時可以躺在你肩頭,趴在雪狼背上,或者靠在小殿下懷裏,多方便。”

“不想成仙嗎?”姽寧記起零碎的記憶,道:“記得你曾說此生願望是成為桃花仙子。”

希希目光一僵,笑了笑:“帝後記起來了。”

“嗯,這事記起了。”

姽寧不但記得希希曾經是芙蓉山院子外一棵成了精的桃花樹,也記得是她每日將仙力渡給希希,助她修煉人形。

她更記得希希初次化作人形時,跪在她面前,發誓道:“此生願跟隨帝後,效忠帝後,以命報恩!”

南辛死後,希希遵守了諾言,將自己千辛萬苦修煉的內丹掏出來,助懷蒼救活了南辛。而她險些魂飛魄散,最後懷蒼從地府借來鎖魂鐘,才將她的魂魄守住。

這都是前段時日,懷蒼告訴她的。

懷蒼說:“希希不願輪回轉世,她擔心你在洞內孤單,想去陪陪你,我便將她魂魄融入禦空山的一只花枝鼠體內。”

希希的這份報恩遠遠超過姽寧曾經給予的一切,姽寧必然對她感激萬分,這些日也在想辦法幫希希恢覆桃花真身,達成她成為桃花仙子的願望。

“過些日子我們回芙蓉山。”姽寧伸手撓了撓她下巴,笑道:“芙蓉山還有千年桃花樹,根莖若有精元,可助你恢覆真身。”

這是百靈給出的建議,身為妖皇,她更熟知妖類的修煉,不論結果如何,也可嘗試一二。

希希聞言,激動得連蟠桃也不吃了,正要回個好,就見上方突然襲來陰影。擡頭一看,成百上千的朱雀簇擁著飛至伏魔宮,將上空圍個水洩不通。

姽寧望著半空密密麻麻的神鳥:“朱雀族不是去觀看行刑嗎?來這裏做甚?”

希希也不解:“行刑又不在伏魔宮,走錯地方了吧?”

話音剛落,外頭頓時熙熙攘攘,還有極速的腳步聲。

“爹爹不在,你們不能隨意闖入!”南辛即刻出現在二人視線中,一同出現的還有刑官和一眾刑兵。

刑官上前就道:“請帝後隨我等去一趟天牢。”

姽寧詫異地將他們睨了一眼,放下茶杯,譏諷道:“怎麽?這是請我過去觀摩行刑呢?”

刑官繃著一張嚴峻的臉,說:“廣聖娘娘在牢中被挖去心臟,五臟六腑爆裂,筋脈盡斷,性命垂危。”

“什麽!”希希手中瓜果跌落。

姽寧也驚得睜大了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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